凯源二方糖

我爱的两个少年请勇敢坚定地一直并肩走下去吧。

天岁(上)

好看的!为什么热度这么低

江园正寂:

00




天岁者,等天之岁也。永安长宁,不见七苦。①


 


01


 


王俊凯一个人背着吉他去西藏是在他大学二年级。


 


他当年是以省内前三的漂亮名次考进央音作曲系的,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来认真的系统的学习他最喜欢的音乐,但做出来的歌曲成品却被他那位在歌坛地位斐然的导师委婉的批评了少了点东西。


 


导师拍着王俊凯的肩膀笑得很和蔼,声音也温和,慢悠悠的说着自己的建议。

——王俊凯你真的是个很有潜力的学生,就是太年轻了,多出去闯闯,或者,去谈场恋爱?像你这样这样帅气的小伙子又不怕找不到对象。


 


王俊凯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没说话,就听见导师收了玩笑打趣的语气,声音放得更缓。

——但是也别总想着这些事,你记住了:不要试图去填满生命的空白,因为,音乐就来自那空白深处。②


 


王俊凯仔细思考着导师的话,一团迷糊的回到宿舍就问了埋头谱曲的室友一句。

——中国哪个省离我们这最远?


 


——西藏吧。

室友哼了一小段旋律,拿起橡皮擦完又改,好半天才随便回了王俊凯一句。


 


——哦。

王俊凯双手背在脑袋后面平躺在自己床上轻轻的应了声。第二天就去买了车票请了长假,独身一人背着小小的行囊和一把用惯的木吉他进藏,一路上听着耳机里那个带着特殊年代感的男声用力的唱。

——雪山青草/美丽的喇嘛庙/没完没了的唱我们没完没了的跳。③


 


02


 


入藏的火车需要开整整两天,王俊凯虽然幸运的买到了卧铺票,但他的身高成了大问题,缩在不足一米八的下铺怎么也睡不好,只能斜躺撑着脑袋看车窗。从青海开始,轻微的高原反应让王俊凯的脑袋有种失重的错觉,任着车窗外的风景一帧帧地映入他的眼睛:雪山,青草,碧蓝的海子和碧蓝的天。


 


旅行中的焦虑感突然减少了很多,王俊凯长长的舒了口气,似乎和歌里唱的一样,回到了自己阔别已经很久的家园。④


 


只是真正到达拉萨之后,这种感觉反而变得不明显了。拉萨和王俊凯去过的其他城市并没有什么很大的不同。除了极蓝的天,极多的游客,五彩的经幡和朝拜的信徒,几乎可以说是赤裸且单纯的一座城市。


 


王俊凯因为高原反应又体会了一把小时候低血糖的滋味,坐在路边的小饭店里按照好心店主的指示慢慢的喝酥油茶。店主一家信仰宁玛教派,不会说汉话的老爷子看了眼王俊凯的吉他,飞快的用藏语说了句什么,笑眯眯的中年店主就自然的给他翻译了一下。

——我阿帕说,学音乐的想知道真正的藏音,就得去敏珠林。哦,敏珠林是我们这边的一座寺庙,做藏香很出名而且游客不多,年轻人你想去看看吗?


 


王俊凯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拒绝,考虑了会儿还是点了点头,毕竟他还相信着这世界的温情还是多过残酷的。


 


事实证明他运气不错。


 


店主帮他找到辆快满员的长途客车,上车前还往他的水杯加满了酥油茶,说了句一路顺风的祝福话。王俊凯极认真的给店主道了谢,又偷偷的往他藏袍口袋里塞了几十块钱,斜背着吉他就上了车。


 


长途客车很快扬尘而去,窗外的风光让王俊凯有种误入美国西部片的感觉,他把头倚在窗户玻璃上,觉得这实在是有点神奇。


 


在颠簸了大约四个小时之后,王俊凯终于来到了这个藏族老人口中的敏珠林寺。


 


03


 


敏珠林寺在群山之中,建筑大多都是原石色,中间夹杂着佛教特有的明黄与暗红,宗教感很浓重。和王俊凯同一辆车的游客成群结队的去了寺庙旁的藏香加工厂参观,只有他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去购买进寺的门票。


 


售票处穿着红色僧衣的小沙弥用生硬的汉话告诉王俊凯现在是暮修时间,还没说完寺里就穿来了佛号,响遏行云,声撼人心。


 


王俊凯愣了几秒钟,就听见小沙弥开心的提醒他了句“可以进去啦。”,这才有些迟疑的迈开步子,心跳还是如同擂鼓一样,血液奔腾着告诉他什么叫震撼。


 


王俊凯进了寺庙主殿,大批的僧人还没散去,他站在门口挺好奇的研究着色彩斑斓的唐卡。有个穿着黄色僧衣的老人向他走来,微笑着递给他一个藏银的转经筒,王俊凯扎煞着双手不知该不该接,很突然的脑袋一昏,最后的印象是僧人深色的羊皮长靴和艳色衣摆。


 


04


 


耳边听不懂的藏文像是什么特别的咒语召唤着王俊凯醒来,他下意识的摸摸口袋,耳机钱包都还在,甚至一抬头还看到之前背在背上的吉他都好好的躺在他脚边。


 


王俊凯揉揉发涨的太阳穴,抬眼就看见一个少年。


 


少年的肤色极白,像是雪山上终年不化的冰雪堆砌起的,冰凉又柔软。黑发很短,只有贴着头皮薄薄一层,看起来毛茸茸的,小沙弥似的古怪发型。清秀出尘的容貌因此更加显眼:远山眉杏核眼,眼波纯净犹如高山雪水;鼻梁挺直唇色柔红,唇形优美好似樱色花瓣。他穿着纯白的羊皮藏袍,不笑的时候就像个误入人间的小仙人。


 


——你醒来啦。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有种玉雪一般的清透质感,只是咬字很奇怪,说话也缓慢。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白白的小兔牙,周身的仙气哗一下就没了,亲切可爱得像是一个邻居家的长得好看的小孩儿。


 


——啊,是。

王俊凯点点头,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那少年急急的按住了肩膀,皱着眉头冒出一大段藏语,看到王俊凯惊讶不解的表情才反应过来,吐吐舌头才开始说汉话。

——你现在还不可以起来,你受伤啦,是从很高的雪山上滚下来的,带着它一起。


 


少年歪歪脑袋,指了下王俊凯脚边的吉他。


 


——哈?

王俊凯张大了嘴巴,胸口一窒,后知后觉的疼了起来。


 


05


 


王俊凯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己这个看起来莫名其妙的处境。他的手机摔坏了,时间刚好停在他去敏珠林寺的那一天。这少年倒是真的没骗他,他胸口那边大概是肋骨骨折了,包了厚实纱布之后只能平躺着,稍微动一动就会痛。


 


少年坐在他身边安静的捧着一卷陈旧的羊皮卷,手中执一管竹笔,一脸认真的涂涂写写,睫毛卷翘,侧颜精致,最精细的工笔画里也描不出这样的俊秀人物。


 


王俊凯侧着脸,不自觉的盯着那少年看了很久,直到脖子有点僵了才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打破了一室宁静。

——哎,那个,我叫王俊凯。你……怎么称呼?


 


少年抬起眼睛没答话,只是放下手边的东西之后净手燃了根香放到王俊凯床头。藏香的味道很奇妙,微微发甜却意外的凝神,少年的声音和烟气一样袅袅。

——安静一点,你需要休养。


 


——啊?

王俊凯听到少年这回答就觉得胸闷气短,他用力拍了拍床板,拧着眉毛语气很不爽。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是这里最好的医师。

少年并没有因为王俊凯的话而生气,他还是微微笑着,伸手抚了下王俊凯的胸口。

——我救了你。


 


王俊凯一下子就泄了气,他抬手覆上眼睛,低低的说了句“对不起。”,想了下又跟了句“谢谢。”,索性真的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少年偏着头笑了笑,把手覆在王俊凯的手上,语气郑重的许诺。

——你很快就会好的。


 


06


 


但很快王俊凯又安静不下来了。


 


原因很简单:他饿了。


 


王俊凯皱着眉有点别扭的捂住肚子不想让它发出奇怪的声音,重新提起笔来读经的少年反而发现了他这个小动作,捂着嘴巴偷偷的笑了,站起身轻轻摇了摇门口的铜制风铃。古旧风铃的声音有点发沉,但很快就有一个红衣僧人端着食盘走过来,他站在门口瞪了眼王俊凯,对着少年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串王俊凯听不懂的藏语,那少年却没回话,只是倚在门上单手接了食盘,摆摆手转身合上门回了房间,随手把木质食盘放在桌上,撸起袖子小心的把王俊凯扶起来。他的手腕非常纤细,连突出的腕骨都是小小一块,好像一用力就能轻易折断。王俊凯虽然不重但也是个成年男人,仅仅是扶他起来的这个动作,就让少年的脸涨红了,额角也冒出细汗,缀在鬓角边,亮晶晶的像颗沾着晨露的小苹果,看起来意外的……可爱。


 


王俊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抿着嘴巴晃晃脑袋掩饰自己的情绪。少年弯着腰在他身后垫好了软枕,才起身端来食盘。


 


食盘上装了一大碗素斋饭,大概是看在王俊凯身为病号的面子上,旁边还有一小碗风干的牛肉,闻起来特别香。王俊凯不自觉的咽咽口水,肚子叫的更厉害了。


 


少年翘着嘴角给他递餐具,王俊凯挺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接过来,费劲的开吃了。


 


王俊凯埋头吃了几口饭才发现那少年又去看书了,他有些在意的放下筷子,咬咬唇还是开口问了句。

——喂,那个,你不吃饭吗?


 


——啊?

少年迷茫的抬脸看向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扁着嘴巴摇了摇头。

——我不吃,你吃吧。


 


——小孩子怎么能不吃饭!你又那么瘦!

少年坐的离他不算远,王俊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件事,一伸手一用力就把少年拽到了自己床边。挺霸气的把食盘往他面前一推,回过神来又小声说了句“吃啊。”,看见少年眼神呆滞一动不动的样子又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夹起一块牛肉就递到了少年的嘴边,语气慌张。

——这……这个你可以吃的吧。


 


——嗯。

少年点点头,张嘴咬住了那块肉干,眼睛乌蒙蒙的,像只等待继续投食的小雀儿,王俊凯被他看得心里发软,拿着勺子又喂了他一口饭,就看见少年垂下眼,含着食物缓缓地小声嘟囔。

——我不是小孩,我今年十七岁了。还有,我叫源。


 


——啊?

王俊凯自己刚吃了口饭,挺惊讶的张大嘴巴的样子很傻,少年又笑了一下,露出可爱的小兔牙,眨眨眼睛重复。

——你刚刚问我的,我叫源,大江源头的那个源。


 


少年说完之后看了眼王俊凯,坐在床上的大男孩无意识的跟着他重复了遍,好看的桃花眼弯起来,温和声音给人一种羊毛似的柔软感觉。

——很好听的名字啊。


 


07


 


高纬度地区的夜好像都来得特别早。


 


王俊凯和那个叫做源的少年分食完一大碗素斋没多久,感觉自己平躺着还没消化完呢,屋子里就彻底暗下来,而源也不继续看书了,点了盏烛台,借着微弱的光洗漱宽衣,很快也钻上了床。


 


王俊凯多少觉得有些尴尬,但这床并不小,足以容纳他们俩,而且自己作为一个被收留的病人好像也没什么立场要求更多。他这样想着,奇怪的尴尬情绪才稍微缓解了些,少年就伸长了脖子吹熄了桌上的烛台。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外面刮着很大的风,呜呜呜的一通乱叫,撞得窗口呯呯响,像是什么怪力的妖鬼想要冲进屋子一样。


 


王俊凯浑身的寒毛都快炸开了,他这人什么都不怕,就是怕黑怕那种“众生必死,死必归土”化为的东西⑤,住学校的时候都要固执的给自己留盏小夜灯。这会儿只能蜷缩身体稳住声音装睡不着和源说话。

——那个……源儿,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哪儿吗?


 


源沉默了下,轻轻答了句“敏珠林”,在羊毛毯子下敏锐的握住王俊凯微微冒着冷汗的手。

——你在害怕?


 


——我没……我不……哎真不是。

王俊凯本能的想甩开源的手,但纤细指节的触感太过温暖,好像手心里多了块温软玉石,说不出的让人安心。王俊凯转脸,正好对上源的眼睛,又大又亮,仿佛高原上低垂的星子。


 


——别害怕啊。

源的声音清澈漂亮,他用力握了握王俊凯的手,垂下眼睛念谒声如歌。

——嗡,嘛,呢,叭,咪,吽……⑥


 


——快点休息,佛祖会保佑你的。

王俊凯握着源的手一直没松开,在快要睡着前,迷迷糊糊的听到他这样说。


 


——TBC——


 


①节选自《天岁城志》的最后一段。只是取意,与歌无关。


 


②语出泰戈尔。


 


③④化用郑钧《回到拉萨》的歌词。


 


⑤“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谓之鬼。”出自《礼记·祭义》。


 


⑥六字真言。


 


虚构背景,有参照度受百科。其实就是个穿越爱上小和尚的狗血故事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脑洞就是这么炫酷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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